CP：江澄→魏無羨
虐，請慎入
亂葬崗討伐魏無羨後百日，他第一次夢見魏無羨。
-----
穿著紅黑長袍的人坐在江邊大樹下，靜靜的眺望遠方明月，似乎沒發現他就站在後方。
即便心知這僅是一場夢，他仍是嘲諷般向那人開口：「不是叛逃雲夢了，怎麼還有臉回來？」
魏無羨對於他的態度毫不在意，僅是回首笑的燦爛、朝他招了招手：「江澄！江澄！來這裏坐吧！我有話想對你說。」
年少時，他們經常聚在那顆樹下飲酒對談。偶爾聊聊仙門軼事，偶爾討論邪祟之事，偶爾講到他對雲夢江氏的規劃，魏無羨總會跟他說：（未來你當上家主，脾氣可別像虞夫人，動不動就讓人跪在祠堂。而且啊，你這張臉生這麼的好看，你只要笑著說上幾句，雲夢弟子們肯定乖乖聽話的。）
（那你會聽我的話嗎？）
他當時問魏無羨時，不覺得對方會乖乖聽話，否則之前對方不會被虞夫人罰了又罰。豈知，魏無羨十分有自信的回答：
（當然，我肯定是你最忠誠的下屬。）
當時，為什麼相信魏無羨了？
那個說要和他成為雲夢雙傑的人，為雲夢招來惡運，一夕之間他失去父母和蓮花塢。射日之征結束，原以為他會待在自己身邊，不料為了溫家、魏無羨選擇棄他遠去。甚至最後，葬送姐姐的幸福，更奪取她的性命……
「你叫我過去就過去麼？！魏無羨，你想說什麼就過來說啊。」江澄惡狠狠的開口，絲毫不給魏無羨好臉色。
兩人隔了十步，不遠，但心裏對魏無羨的厭惡，使他不願跨出這一步。況且他是雲夢江氏的宗主，豈是叛逃者能夠輕易呼來喚去的角色。
「……好啊。」
魏無羨點頭後站了起來，身形有些搖晃，緩慢的走到他的面前。而江澄這才注意到，眼前的人每走一步，地面上的血痕便會隨之延長。就差一步的距離，魏無羨竟無力的向前倒下，他下意識的伸手攙扶，語氣略為緊張的說：「你幹甚麼！連走路都不會了嗎？」
「哈哈……是啊。腳沒了，確實不會走呢。」
對方玩笑似的語氣令江澄覺得窩火，可視線低下查看……魏無羨身下的雙腿已經消失不見，大量的鮮血染紅的黑袍，並向四周蔓延。
「你、你－－！」內心莫名的泛起疼痛，但他不想承認自己對魏無羨仍有任何感情，於是口出惡言：「魏無羨！你這是什麼把戲，是想要我同情你嗎？！你會變得如此，一切都是自作自受、罪有應得！」
百日前，親眼目睹失去意識的魏無羨倒在地上，任由無數凶屍反噬，將其的肉體拉扯分離、啃咬血肉，就連骨頭也啃食殆盡。其死狀淒慘，令眾人僵在原地、看傻了眼。
忽地，江澄意識到手中紫電竄起強大電流，下一秒自己已往高台衝過去，揮舞紫電斬殺那群啃食魏無羨的凶屍。直到凶屍全數倒下，他站在高台中央，發現沾滿塵土和鮮血的陳情與隨便遺落在地－－那些足以證明魏無羨曾經存在於世的遺物。
彎下腰撿起陳情，緊握笛子的手不斷顫抖。心裏的怨恨霎時消散殆盡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如同失去親人般的哀慟。
（魏無羨真是活該！一切罪有應得。）
耳邊傳來人們的高喊聲，他想放聲大笑，卻哽在喉嚨，無法出聲。
活該……真是活該……
江澄安靜的閉上雙眼，阻止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落下。之後，待整理好自身情緒，他率先領著向雲夢江氏的子弟們返回蓮花塢，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「我知道，修行邪道必須付出代價，是我活該。」
「你知道？知道了還把自己的命給賠掉，你……」為什麼還笑的出來？
「當時只剩這個方法啊！否則我無法報仇，就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。」
「你－－」在他求抱山散人修復金丹的期間，溫晁抓住魏無羨、將其丟下亂葬崗。若是沒有任何本事，也許魏無羨早就被亂葬崗的凶屍啃食殆盡。
可是到頭來，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。
魏無羨終究死於亂葬崗。
「唉，不說那些了。我的剩下時間不多，所以……」
「有話快說！」
江澄下意識加重抓住魏無羨手臂的力道，目光兇狠的盯著魏無羨。那張俊美的臉龐掛起笑容，笑的比過往都來的動人。
「江澄，你一定能成為雲夢江氏歷代以來最好宗主。」魏無羨想說的，僅是如此。
「你想說的就這句？」
「嗯。」
「哈……你傻了嗎！？不用你說，我也會撐起雲夢江氏，讓雲夢比以前更加壯大！」即使沒有你在身邊，我也會做到這一切。
魏無羨笑出聲，對他的反應似乎不怎麼意外。
「是呢……我一直都是傻子啊。但能回來蓮花塢看看你，跟你說個幾句，我很開心。」
「你開心？魏無羨，我可是憤怒至極，一點也不想再看到你！」
「……你真心不想再看到我？」
江澄不答。
只因他心裏有道聲音不斷回盪：
我想見你，我很想見你。
「江澄，其實我很想知道，我在你心口留下的傷痕，到底還需付出多大的代價，才能使它痊癒？」
「到底該如何……你才能從痛苦中解脫。」
江澄從不奢求魏無羨為他付出多少代價。
魏無羨還在人世時，他只求魏無羨留下來，在雲夢江氏好好待著－－留在他身邊就夠了。
「好不了的。只要我無法忘掉你，那刻在我心上的傷痕，是不會痊癒的。」
「江澄……」
「忘不掉的。」他明白魏無羨想說什麼，所以打斷了對話。對於魏無羨的愛與恨太過深刻，這輩子想忘也忘不掉吧。
魏無羨蹙起眉頭，似乎想再說些什麼，但半句也吐不出來。而江澄則發現手中的重量逐漸的變輕，眼前的人身體由下慢慢消失，緊抓的手臂也開始握不住了。
「！？」魏無羨突然被江澄用力抱在懷裏，有些錯愕。畢竟這不像江澄的作風。
「魏無羨，最後我想問你一事。」
江澄在他的耳畔說道。
而這個角度，魏無羨是無法察覺他任何一個表情。
「請說。」
「你的心裏，可曾有我？」
江澄同樣看不見魏無羨的表情。
但對方沒有半點猶豫，給了他肯定的回答：
「不曾沒有。」
不曾沒有。
……魏無羨，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了。
-----
（江澄，這一別，我們便再也不見。你多保重。）
在魏無羨徹底消散之前，他始終沉默不語。
連一句永別都沒說。
從夢境醒來，江澄發現自己躺在蓮花塢屬於魏無羨的房間，手裏還握著陳情。之後，他走往夢中遇見魏無羨的江畔樹下，坐了一夜。
待旭日升起，終究無眠。
－－百日一夢，永不相見。
【完】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
IDOLiSH7-同人 (4)
